昨日阴云褪去,清晨天醒,日炎风烈。
公子在卧房中醒来,身旁人睡容香甜,长发绕在掌心,柔软身体埋在怀中,眼角仍有洇痕。
脂白石玉滑过锁口,落在肩颈,那里留着昨夜痕迹,证明一切发生。
他推开房门,同门外一分浊影对峙而立“您来了。”
门外,宕山君静静立着,素衣迎风,满目疮痍。“随我走吧。”
“恕学生不能离开。”公子双膝及地跪拜“若她将因我魂飞魄散,何妨我天诛地灭,定来承担万世倾覆生死。”
宕山君抚须,只好怅然笑道“我便不再插手,保重。”言及,不过携起风来,转瞬,原地已空无一人。
公子且未平身,不知竟有一尾三尺青蛇,在宕山君消失之处,漫过泥水废墟,游到脚边,缠上衣袍,迅速将尖牙咬进他手臂筋脉。
某种毒素极快与血液相融,公子眸中凝结紫气,神识逐渐脱离掌控。
鱼若显化人形,舌尖舔过唇瓣血液,身下青尾收起利刺,紧紧缠在腰身,甜媚笑着,温声道“跟我走吧,公子。”
她看向那闭着门扇的房,冷冷一笑,期身亲吻他的唇瓣。
眸中紫气盛浓,无渊猛然掐住她的脖子,鱼若欢喜笑着,热烈迎合,紧紧抱住他的双臂。
“跟我走,我将给你我的一切。”
--
很快,白玖突然惊醒,身上一股热气轰面,似乎将她点着,下颚伤疤了无踪迹,身上轻切似鸿羽,原来床笫如此奇妙。
抬眼看时,窗外不过旭阳初升,可见身旁空无一人,恍惚只是做了场美梦。
念昨夜辗转及深,真真切切,却不觉疲惫,心上有丝如线,缠绵锁上,却没有一丝快乐。
也许是快乐消去了心上烛线。何妨呢,他从此都在身边,那是永远都会觉得欢愉的事情。
白玖合衣起身,直到发现房门内外,再也找不到公子身影。
夜里大雨压下废墟泥尘,稀疏菜地狼藉,虚无缥缈的风荡过,这里已全无他的气息。
她茫然站立许久,原是失神,想无渊兴许去买宣纸,为补偿昨日毁掉的画作。
于是她站在院里等着,屋檐阴影斜去,烈阳烘晒肌肤,不记得挪一挪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