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谁?”沈嘉宛急了,当年明月楼明明是白日起火,怎么说是倒了红烛燃了整栋楼?

    说什么沈嘉宛都不会信,这幕后定是有人在捣鬼,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,明月楼几百口人能让那人下如此毒手。

    “查到了这个。”江概取出一只骨哨,小巧便携,轻轻一吹却能响彻云霄。

    沈嘉宛接过,指腹摩挲,“你哪来的?”

    “你不信我?”江概轻轻眯眼,顿了顿,“之前查出来导致着火的原因是被泼了燃油,这是在春风楼的地里发现的,当时周边还盖着黑土,信不信由你。”

    一年前,江概替沈嘉宛查出着火的缘由,明月楼倒了之后又盖了酒馆,□□风楼。江概说是从春风楼的地下挖出来的,骨哨上面还盖着当年燃烧留下的黑土。

    “你想想若不是有权有势之人,当年的事岂会如此快速平息?”

    当年的官府,潦草结案,就说是风吹烛台,引燃了纱帐。如果不是官府发现了什么,知道对方不是他们能惹的,岂能如此了了?

    沈嘉宛紧紧攥着骨哨,骨指青白,身子微颤,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四个养育她长大的姨母白白枉死,一日不报此仇,每年清明怎么叫沈嘉宛有颜面去祭拜她们!

    “嘉宛,我们认识七年,我是你唯一能依靠的人。”江概拥她入怀,他的怀抱不似江策的温暖,许是在外边久了,一片凉意。

    他们都是一样的人,自小无父无母,受尽他人冷眼讥讽,用尽伪装,只有彼此明白对方内心的柔软。

    但沈嘉宛也不知道,江概心里的脆弱,是他想给她看到的,还是真的孤独。他伪装得深,像无尽深渊,融入黑夜,除了黑色就看不清任何其他。

    “等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,我叫那些让我们难过的人都付出代价。”江概下颚抵着沈嘉宛的脑袋,沈嘉宛于他是特殊的存在,倘若她此时对江策动了情,往后就麻烦了。

    “血债血偿,我不会忘记。”沈嘉宛离了他的怀抱,他这招温柔乡对宋元儿还好用,但沈嘉宛可不吃这一套。

    江概收回顿在空中的手,一笑,“那好,宋元儿还在等我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嗯,你快些回去吧,待会江策就要回来了。”沈嘉宛听到宋元儿三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以前她妒忌过宋元儿。

    妒忌她有那么好的家世,是出生望门的受宠小姐,还能嫁给江概,许是时日长了,现在都释然了,还有些同情她。

    这两年在江概府上,她见过宋元儿看江概的眼神,满目柔情,殊不知知道被最爱的人利用、欺骗。

    不过也许,沈嘉宛是和她一样的人

    沈嘉宛踱步回了偏殿,门外的侍卫说江策已经回来了。

    沈嘉宛调整了呼吸,莫名有些紧张,她不知道江策喜欢自己什么,这世间比她家世好、品艺双全的女子太多。江概说得对,她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,等有一天江策腻了,自己能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。